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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杯hannigram】I adore you

美劇《Hannibal (漢尼拔)》同人
CP:漢尼拔·萊克特x威爾·格雷厄姆


#拔杯 #拔叔 #黑杯 #hannigram
#重生 #時光倒流

 

 

◇◇◇

 

——月光下的血看起來的確是黑的。

——『看到了吧? 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給予你的,威爾……給我們兩個人的。』

——哈……這很美。

…………

………

「我們可以現在就離開——今晚。」漢尼拔說這些話的時候似是有些煩躁,像是這些話已經在他腦中盤旋了許久,又像是憑藉一股衝動才脫口而出的:「餵好你的狗,留個字條給阿拉娜,以後再也不和她以及傑克見面……這已足夠禮貌。」

但可惜的是,應該仔細聆聽他這番話的對象,並不處在此時應有的狀態中……

威爾記得他在失去意識前和漢尼拔因重傷墜下山崖,並落進冰冷無比的海水之中,他還沒想明白怎麼會突然在眼前重現四年前的那晚——漢尼拔提議晚上就離開,不照說好的和傑克坦白切薩皮克開膛手的這一幕——就被近在眼前的漢尼拔的這雙深邃眼睛砸中心神。

那是雙裝載著多少他難以解讀出的情緒的眼睛?
他當時怎麼就沒能察覺不對?

在攤牌之後的無數個午夜夢迴之間,威爾對著這雙眼睛,發了瘋似地不停懺悔,卻怎麼也抹去不掉一絲盈滿在這雙眼睛內的失望。在經歷了常人難以想像之事的如今的他,哪怕說是他的私心也好、還是負罪感也罷,反正他是再也不想從漢尼拔的這雙眼裡看到對他的失望了,為此,他什麼都願意做。

什麼都願意。

「威爾?」因為威爾不正常的眼神和反應,讓漢尼拔感覺不對勁,他瞇起眼,停下了摩挲著紅酒杯的手指,傾身並伸長手探著威爾的脈搏,思考方才那番問話為什麼讓威爾用一種死死盯著他的眼神看著他,並且突然呼吸急促、全身微微顫抖起來,依他的初步判斷,威爾不是為了躲避回答而在偽裝,但沒等到他做進一步的觀察,映入漢尼拔眼簾的,就是眼淚在瘋狂往下掉的威爾。

漢尼拔愣住了。可他在怔愣後,沒有伸手擦去威爾滿臉的淚痕,雖然他的確很想,甚至他不只是想為威爾擦拭眼淚,還想品嚐威爾眼淚的味道,嚐嚐看是否如他所想的那樣美味,但此時的他只是起身,從上而下再次審視威爾的狀態,接著便用雙手捧起威爾的臉,一絲一毫也不放過地緊盯:「威爾?你還聽得見我嗎?」

聽到漢尼拔再次出聲,威爾急於想讓不知為何模糊的視線清楚起來,便抬起雙手用力揉著眼睛,等視線清楚了,看到的卻是一臉詫異的漢尼拔。

但威爾顧不上思考漢尼拔的表情,他只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快點答應下來,於是他張了張僵硬的嘴,說出來的聲音如久未開口的人那樣低沉喑啞:「好、好……我們一起離開,現在……就走,我們——」

威爾猛地站起身,整個人卻突然不受他控制地往左側——漢尼拔那裡——倒去。

恍惚中,威爾依稀聽到漢尼拔在離他很遠、很遠的地方喊著他的名字,一聲、一聲、又一聲,他想要回應,想要回應漢尼拔:「他在這裡」、「他就在這裡」,可他知道他已經給不了漢尼拔回應了——動不了手指、動不了唇舌,他意識模糊卻又清晰地知道他喪失了對身體的操控權。
然後,他沒有了意識。

 

◇◇◇

 

——『你曾經看過月光之下的血嗎,威爾? 那看起來可黑了。』

…………

………

當威爾有意識的時候,他聽見了一個很微小的聲音——輕柔、緩慢的——"唰",就像是誰正慢條斯理地將書翻往下一頁。

威爾終於能指揮動他那沉重的上眼皮,他眨了眨雙眼,在仍舊有些模糊的視線裡,他看到一個人影,那人背對著窗外照進來的光,坐在一張離他不算遠——但也不能算是近的,至少他在看到這個距離後很不高興——的單人椅中。

和威爾接觸過的人都能意識到威爾不是不聰明的人,他腦子轉動得很快,也很有自己的一套邏輯,他是極聰明的人——只是不擅與人交往而已。
以往威爾將"人類"排除在心門之外,之所以他能輕易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穿周遭所有人的心思也是,他的理智和共情能力能帶他明白那些。可是一旦他將人放到了心裡,或者靠那些心思太近、理解得太多,他就越來越沒辦法做到只是純粹的旁觀,他的理智會受到"感染",他的心會不淨、不明。
而這些都是無法逆轉的。

威爾已經讓漢尼拔進到了他的心裡——從前的傑克和阿拉娜也曾經進到的地方。

其實威爾不是不明白傑克是為了利用他的能力才積極讓他接觸案子,也不是不明白阿拉娜對他最初只是抱著好奇和想研究他的心態,但他仍默許了他們"走近",他知道這是他的正義感使然——或許還摻有那麼一點孤寂感——而這兩個人與漢尼拔對他的心態雖不能說是完全不同,可還是有部分心態是重疊的,那為什麼漢尼拔還深根在他的心裡,但傑克和阿拉娜卻被拔除了呢?
就因為他曾被漢尼拔操弄神智、下了暗示?
那麼……漢尼拔呢?
漢尼拔又是為什麼將他放到心裡?

威爾就這麼愣愣地看著那個人出神。
直到那個人出聲……

「睡得好嗎?」那人擺出一副剛剛才察覺到他醒來的樣子,一邊放下捧在手上的厚重書本,一邊狀似關心地問。

威爾的思緒和所有感官回到了現實,他看著那人——漢尼拔,才漸漸發現現在的情況和他所知的情況對不上。

漢尼拔的頭髮長度、肌膚狀態,甚至整個人的表現……

威爾動了動手指,左手往腰腹那條陪了他四年的"微笑"位置覆上去,右手則摸向自己右臉上該有的刀刺傷——卻無一例外地都落了空。

威爾動了動唇,他感到有些混亂。
而無疑地,已經走到他床前的漢尼拔能為他梳理這些混亂。當然,前提是漢尼拔不搗亂。不過他想就算漢尼拔想搗亂,他也能從言談之間摸出他想要的資訊,他有自信。

看著近在眼前的漢尼拔,威爾方才還一團混亂的腦子,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真是令人不甘心卻又不怎麼意外的事實呢,可惡。

見威爾想坐起來,漢尼拔沒多說什麼,只是皺了下眉便幫了把手。
他在坐起身的威爾背後塞進一顆柔軟的枕頭,接著順勢坐在了床邊:「覺得怎麼樣?」

「有點暈,沒什麼力氣……我們剛說到哪裡了?」威爾和漢尼拔在對他而言已經屬於過近的範疇內,對視著。

明明該是有些曖昧的距離,但氣氛卻因為兩人嚴肅的表情轉而往劍拔弩張發展。

「你不記得了,威爾。」

威爾以手代梳,隨便在頭上梳了幾下,剛剛還緊繃著的氛圍就突然鬆了,他喬了喬姿勢,不顧形象地直接往後躺去。
眼角瞥到漢尼拔不甚滿意的臉色,威爾無奈地嘆氣,「……容我禮貌性地提醒你一句,我才剛醒。」

「那麼,作為有禮貌的紳士,我也大度地提醒你,威爾,一般人不會在昏迷醒來後立刻就問『我們剛剛說到哪裡』。」

「我想我們無論是在他人的定位上還是自我定位,都不歸類在『一般人』裡吧?」

「嗯,看來你的狀況不錯,都能和我對答如流了。」

漢尼拔說著,起身作勢要離開房間,而威爾並沒有阻止,反而看著漢尼拔走到門口還微微側了身,問:「想喝點什麼嗎?」

威爾有些惱怒地瞇起眼,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不要水,其他都可以。」

漢尼拔用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威爾幾秒,眼中飽含深意,「好的,如你所願。」

 

◇◇◇

 

威爾看著漢尼拔端著一只黃澄澄的玻璃杯走進房間,他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已經走到床邊的漢尼拔:「你一定是在開我玩笑! 那種東西是小孩子在喝的!」

「別讓我擔心,威爾,為了你身體著想,我建議你這段時間遠離含有酒精的飲品。另外,這只是柳丁汁,用我親自挑的柳丁榨的,我能保證它的品質,威爾,不是你說的『那種東西』,也不是專供嬰幼兒吃的副食品。還是你想試試?我很樂意為了你研究——」

「不!你想都不要想!我是短暫失去意識!不是剛動完手術只能吃流質食物的病人!」威爾以幾乎能說是肉眼可見的激動樣子,打斷了正滔滔不絕說著的漢尼拔。

這種行為若換作是其他人來做,對漢尼拔來說只有"無禮"這個想法;但如今無禮打斷他話的人是威爾——該怎麼說呢,漢尼拔只覺得威爾……很"可愛"?
是了,就是可愛。
雖然是在漢尼拔意料之中的反應,可當真看到了威爾這副像是貓咪被踩到尾巴的可愛樣子,他所得到的愉悅感還是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那麼,威爾。」漢尼拔先是抬高手裡的玻璃杯示意一下,「你是選擇喝柳丁汁——」接著視線掃往早早就放在牆邊小桌上的水壺,然後才對著威爾偏了偏頭,「還是水?」

威爾覺得自己能忍得住不抓一顆枕頭朝漢尼拔的臉丟過去真是有修養極了,他肺都要氣炸了——這個專斷的人!

「……請給我水。謝!謝!」威爾十分不甘願地做出了漢尼拔希望他選擇的選擇,咬牙切齒地。

「你永遠都不需要對我道謝,威爾。」漢尼拔滿意地笑瞇了他那雙眼——這真是美好的夜晚,不是嗎?

威爾見漢尼拔一邊背對他,走去小矮桌邊替他倒水,一邊說著那麼一句話,他不知怎地就想起了之後的事,心頭頓時一涼,他沒有多想便脫口而出:「那道歉呢?」

漢尼拔神色自然地將水杯遞給了威爾後,坐回到威爾醒時看見的那張椅子,他雙手手指交叉放在腹部,打量著威爾突然變得消沉的臉,抿了抿唇。

「為了什麼?」漢尼拔問。

「為了……」威爾捏著水杯,支支吾吾地說:「如果我做了什麼……需要對你道歉的事……你會接受我的……道歉嗎?」

漢尼拔盯著威爾等待他回答的樣子——緊張地、忐忑地,隱含一絲微弱的期盼——他舌頭掃過一側後牙槽,嚥了一口口水,壓下內心翻湧的躁動。他換了一個比較不那麼具攻擊性的姿勢,偏著頭問:「還記得你在晚餐時回答我的嗎,威爾?我說『我們可以現在就離開,今晚』。」

「是的……」威爾用雙手抹了抹臉,「我記得我說了『好,我們一起離開』。」

「你願意拋下這裡的一切,現在就跟我走?」

「是。」

「不再執著要我給傑克他要的『真相』?」

「是。」

「那些狗很聰明,我想就算我們不餵就走也沒事。」

聞言,威爾皺著眉,從手掌中抬起頭,「我……至少得回去將門鎖打開。」

「很好,這證明你剛才的回答不是為了敷衍我。那麼——」漢尼拔起身,「起身吧,威爾,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威爾張了張口,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什麼?」

漢尼拔走到床邊,他一邊扶著威爾下床,一邊說:「我已經設定好自動發送的電子郵件,等我們離開後,阿拉娜會收到我們麻煩她照顧那些狗的郵件。她有經驗,我相信她會做得很好。」

那阿比蓋爾呢?
威爾差點就脫口而出了這個時間段的他不會知道的事,他遲疑了一下,最後只能說:「……飛機上我能來一杯酒嗎?」

 

◇◇◇

 

最後,威爾沒有如願在飛機上喝到酒,反而是漢尼拔讓威爾在他們離開前將他費心榨好的那杯柳丁汁喝完了。

至於漢尼拔是如何做到的?
威爾表示他是一句話也不想回顧了,而漢尼拔則表示這是"秘密"——不外傳的那種——所以究竟為何已是無從得知了。

…………

………

威爾:「萊克特醫師,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真的是個自私的人?」

漢尼拔:「『自私』嗎?你沒有這麼評論過我,威爾。不過我奉行的『享樂主義』在『外人』眼裡,偶爾會因為兩者都是『個人主義』,而被稱之為自私。記得我說過的嗎?這世上本就沒有『謀殺』,也沒有『仁慈』,是世人創造了它們,並加以定義。『自私』一詞,說到底也沒什麼不同,同樣是利用世人心中所謂的『道德』來測量,而既然道德也是世人自訂的,又怎麼能用道德來測量他人是否自私,在未經他人的同意之下?」

威爾:「……」

漢尼拔:「告訴我,威爾,你覺得我『自私』嗎?」

威爾:「……聽到我對你說『我們不是朋友』、『友誼之光就算過了一萬年也不會照耀在我們身上』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告訴我……漢尼拔,我想知道。」

漢尼拔:「我當時……看著你,覺得你說的其實沒錯,我們不是朋友,我們的關係也不會只是朋友。」

威爾:「不只是朋友嗎……在我覺得我只是你的一個精神評估對象,你讓我認為我和你其他病人是不一樣的、是特殊的;而在我認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之後,你因為『好奇』,陷害了我,讓我背上你的罪名,傑克、阿拉娜,他們都認定我殺了人,除了你的心理醫師,沒有人認為我是清白的……我很痛苦,我覺得我被你背叛了……人往往不會被敵人背叛,不是嗎?」

漢尼拔:「……抱歉。我過於心急,不滿足我們就止步在朋友的關係,我好奇你的行為,我希望你能轉變,藉由我讓你回歸『本我』。」

威爾:「你希望我轉變成什麼?共犯?你希望我除了你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希望我變成你的『同類』。」

漢尼拔:「你我本就是『同類』,威爾。我們都熱愛從謀殺中得到的支配感、『力量』,我們都擁有豐富的『靈感』,威爾,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過去、我們的未來。」

威爾一愣:「……未來?」

漢尼拔:「是的,未來。我從不曾想過要與什麼人一起生活,除了你,威爾,你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家人。我們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威爾:「你曾依靠過我嗎,漢尼拔? 『家人總是互相依靠』,我能讓你依靠什麼?」

漢尼拔:「當然。 『你』這個人,威爾,你的存在就是我的依靠。」

 

——『他是不是每天都在渴望著你?』
——『是不是因為能見到你……而有如飽腹一般的滿足?』

 

威爾:「……你……對我產生愛意了?……為什麼?」

漢尼拔:「威爾——」

威爾:「那記者沒死,我帶來的肉也不是人肉,我騙你的。」

漢尼拔:「……」

威爾:「傑克和我聯手,我負責讓你上鉤,他負責收網。知道這些後,你還願意接受我? 願意讓我和你一起生活嗎?」

漢尼拔忍不住低頭笑了:「真是意外……你總是給我帶來意料外的驚喜呢,威爾。所以我對你的包容也與對他人的不同,相信你也注意到了,就包容這點而言,你對我亦同我對你。因為是你,威爾,因為是你,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

威爾:「機會?」

漢尼拔:「你本站在岌岌可危的懸崖峭壁邊,幸運的是你準確地抓住了我伸出的援助之手。所以我原諒你,威爾。」

威爾:「你說的是…——」

 

——『我們可以現在就離開。』
——『今晚。』

 

漢尼拔直接點明:「在你和勞茲女士見面的那天下午,我就在你身上聞到了她。」

威爾一驚:「什麼——?!」

漢尼拔:「雖然晚了一些,我還是很榮幸收到你的這番坦白,威爾,你讓我心緒高亢得都有點坐不住了……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給你一個擁抱,唯有肢體的接觸,你才更能實際感受到我有多高興。」

威爾:「……」

漢尼拔:「我知道你在神智清醒的狀態下,仍在避免與人肢體接觸,威爾。相信我,從今以後的日子,我會讓你一點一點、慢慢地習慣我和你的……『肢體接觸』。」

威爾:「你這種宣告,還真是讓人無法安心……你不會夜襲我吧?」

漢尼拔:「你總是擔心得太多,威爾。一個粗魯且失禮的行為,我當然不會做,你可以安心。」

威爾:「我——」

 

——『你知道嗎,威爾? 你擔心得太多了。』
——『如果你讓自己放輕鬆一點,會舒適很多。』

 

漢尼拔:「怎麼? 我說不夜襲你,讓你感到失望嗎,威爾?」

威爾:「……不,不是。」

漢尼拔:「嗯?」

威爾:「事實上,你不來,我也能去找你。就結果而言也沒什麼不同。」

漢尼拔:「……我以為你不是只重視結果,不顧過程的人? 看來是我的觀察力還不到家。」

威爾:「通常我對過程與結果同樣重視。但比起過程和結果,漢尼拔,我更重視你。」

漢尼拔:「我必須對你試圖用話語取悅我的行為給予讚許,威爾,雖然還有些生澀,也已經是很大的進步。……我很好奇,威爾,之前你從未用名字稱呼我,但你今天卻用了三次。你能告訴我是因為什麼原因嗎?」

威爾:「『萊克特醫師』……還是你希望我繼續這麼稱呼你?」

漢尼拔:「在大多數時候,使用更親近的稱呼,代表使用者希望彼此的關係或是心理距離變得更加親近。如果你徵詢我,我自然是希望你能直呼我的名字,就像我們初次見面時我直呼你的名字一樣,威爾,我的人、我的心,一直在對你發出我想『親近』你的信號。」

威爾:「那麼……你接收到我發出的信號了嗎,漢尼拔? 你會怎麼解讀?」

漢尼拔:「你的『信號』……很複雜,甚至可以說是自相矛盾、混亂。雖然人類的意識本身就是混沌的集合體,意志也容易受到操弄,可你已經能自如地『操控』你自己,這比我意料得快……你的轉變似乎發生在我不知道的時候?」

威爾:「你能解讀我嗎,漢尼拔? 我想知道你眼中的我……和我所知道的我,有哪裡不同。」

漢尼拔:「……真是好奇心旺盛呢。」

威爾:「解讀我,漢尼拔……『拜託』。」

漢尼拔起身,從威爾的面前緩緩走到威爾的身側,他單手輕撫著威爾的耳朵、臉頰,與威爾眼神對視:「我看到……崇拜、敬仰……期待、傾慕、愛戀。」

威爾的視線跟隨著漢尼拔,那眼神像是帶著鉤子,鉤得漢尼拔想低下頭,給這個故意要勾引他的小妖精一個帶血的、懲罰性的吻。

但漢尼拔知道,現在……不合適。

漢尼拔眼神暗了暗,他走到了威爾身後,雙手搭在威爾的肩上,俯身,在威爾後頸的位置聞了一下,說:「和氣味濃烈的興奮……與懊悔、自責揉在一起。」

威爾嘆了一口氣:「懊悔和自責……聞起來是什麼味道?」

漢尼拔:「像是還尚未成熟的果實的澀、被過度曝曬的老樹皮的苦。 威爾,你能告訴我——」

威爾不自在地抓了抓頭,起身往前走了幾步,並將漢尼拔的話打斷:「你應該不是藉這個時候批評我的鬚後水難聞吧? 來到這裡之後,我可沒有再用鬚後水了。」

漢尼拔:「威爾,你在緊張。因為我想問你原因?」

威爾轉過身來,面向漢尼拔,卻垂著頭讓漢尼拔看不清他的表情。

漢尼拔嘆息一般地喚著:「威爾,威爾……我『可愛的』威爾。」

威爾抿著唇,抗議似地抬頭瞪向漢尼拔。

漢尼拔偏著頭,一步一步走向威爾:「我們已經拋下一切,除了你和我的『一切』,我以為我可以滿意……或者說,滿足。」

威爾:「你不滿足?」

漢尼拔的右手貼上威爾的側臉,不住撫摸:「這很可惜,威爾,我以為我能滿足於讓你的未來只有我這件事……但我卻比我想得還要更貪心,威爾,我想要知道你的一切。」

威爾忍不住笑了出來:「像是我身上有幾顆痣嗎?」

漢尼拔也因為威爾的笑容而笑:「我想我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嗯,希望不會等得太久。」

威爾聳肩:「我這算是蒙混過去了嗎?」

漢尼拔不懷好意地揉捏起威爾的耳朵:「或者……你負責說對或錯,我來猜。」

威爾抖了一下,直接抬手將漢尼拔的手拍開:「我還不如直接說。跟你玩猜猜樂根本是折磨。」

漢尼拔滿意地笑了笑,一點也沒有因為手被拍開而不高興。

威爾:「……其實——」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而你……』
——『你也想給我一個驚喜。』

 

威爾:「等等,我想先問你一件事。不,也不能說是問,我只是……好奇。這個事情……困擾了我很久。」

漢尼拔斂起笑容,走到窗台邊倚著,他用手指敲了敲幾下窗台,便頷首同意了:「你問。」

威爾:「那個晚上……我是說我們打算邀傑克來享用晚餐的那個晚上,你是不是還準備了什麼?」

漢尼拔沒有說話。

威爾因為漢尼拔的沉默而感到手足無措:「我、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早知道我在騙你,應該、不,你一定對我很失望,你沒打算要懲罰我還是什麼……別的什麼?」

漢尼拔:「你這是在請求我的什麼呢,威爾?」

威爾:「我不知道,我……阿比蓋爾……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殺了她?阿比蓋爾真的死了嗎?你能不能對我說實話?」

漢尼拔:「如果我對你坦承,你就會對我回報同等的坦承嗎?威爾,你和我,我們都知道我們沒有辦法對人坦承內心所有的一切,絕對的坦承需要極高度的信任,而極高度的信任所要求的通常是陪伴。我自認一直是以最大的誠意在和你相處,我相信你不會感受不到我的誠心。」

威爾:「你一直都在,在我需要你的時候,漢尼拔,我知道。」

漢尼拔:「我很高興你這麼說……你知道嗎,威爾? 你讓我感覺,像是你知道了你不應該會知道的事情。」

威爾:「為我的懊悔與自我責怪,是的,我知道了『現在』的我不應該知道的事,因為……在你面前的這個我,不是『現在』的我。」

漢尼拔:「這很有趣,威爾,那麼現在在我面前的你,是什麼時候的你?」

威爾:「大概……是四年之後。」

漢尼拔:「是突然多出了四年的記憶嗎?我注意到你在昏厥後醒來時曾碰你的腹部及臉部,這兩個部位在四年後有什麼問題嗎?」

威爾:「嘖,我就知道你那時候沒有在認真看書。你是想問這兩個部位,哪一個是你給我的吧? 別鬧了,我可不想再體驗一次。」

漢尼拔:「你想見阿比蓋爾嗎?」

威爾走到一邊的長椅坐下,他垂下上半身,將臉埋到自己的手掌:「……說實話,不是很想。」

漢尼拔瞇起眼,他離開了倚靠著的窗台,走向威爾:「為什麼?」

威爾:「阿比蓋爾不需要我……我也是。而且……」

漢尼拔走到了威爾身邊坐下:「而且什麼?」

威爾猛地抬頭,他直勾勾地看著漢尼拔:「就算從那天之後的發展就和我經歷過的不同,但那終歸就在那裡,我不能自我了結,但阿比蓋爾——我只怕一看見她,就忍不住想殺了她。」

漢尼拔一愣,威爾這份強烈的殺意,很好地傳達給了他。
喉結上下動了動的漢尼拔,這當下,是真的好奇起了威爾多出的那四年記憶。

漢尼拔順著自己的心意,親吻向威爾的額頭:「我親愛的威爾,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願意給你——如果你想殺,我會將她帶來。」

威爾:「你不問我為什麼不能自我了結嗎?」

漢尼拔看著威爾,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還能有別的原因嗎?因為我需要你、想要你、愛著你——如果你不在人間,那人間於我也沒有意義。」

威爾咧嘴,笑了出來:「這真是我聽過最直接的情話了。」

漢尼拔也跟著笑了:「那你願意給我一個獎賞嗎?」

威爾毫不猶豫地一邊拉下漢尼拔的頭,一邊湊上去,給了漢尼拔一個熱吻。

 

——我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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